鴉之語

抽屜裡頭有一本閒置許久的存摺，裡頭有一筆小小的存款，那是學生時期

打工賺錢和省吃儉用所留下的丁點積蓄。十多年前選擇了一間在當時

被譽為連續數年蟬聯服務第一的銀行來定存。只不過對於處理財務特別

懶惰的我定存了幾年後竟然就因為懶得去續約而放任定存變成活存，

而且一活就是好些年。

幾年前意識到這件事情，卻又因為懶得處理而拖到現在。從上週開始

就打定主意選一間利率較優的銀行來處理這筆小錢。但你知道我碰上

了什麼問題嗎？不是別的，就是懶得弄～一直嚕到今天才終於拿著

塵封未動的存摺和證件前往那間銀行。

真是太久沒有去這間銀行走動，匆匆趕去一進門就發現裝潢都有改變，

連服務人員的制服、櫃台的方向都不一樣了。抽了號碼牌再望向櫃台

上頭的數字燈～還有十來號才輪到我，眼睛繼續在櫃台附近打量…

忽然後方牆上的幾個大字讓我覺得違和–「XX銀行」…到底哪裡不對

啊！怎麼會是XX銀行呢？我要去的是YY銀行啊。原來我和YY銀行

已經不熟到進錯隔壁銀行都還搞不清楚～唉…面不改色、默不作聲

故作優雅地步出XX。

來到YY銀行門口立馬就有了熟悉感，保全禮貌地問候、抽號碼機前

還有行員接待並詢問欲辦事項。每個櫃台人員亮燈後都會起立呼喚

「某號貴賓請到這裡。」這麼多年來他們服務仍然如此講究，雖然不像

過往還要強調九十度的鞠躬，但是反而顯得親切舒服一些。

告知櫃台的小姐我來是想要匯款出去並結清這裡帳戶後，她先點頭致意

然後接過我的存摺、資料並給我單據填寫，大約十秒後她緩緩柔柔地說

「鴉先生您的存簿已經多年沒使用了，我先幫您刷過一次好嗎？」

我點點頭「麻煩你了」

「鴉先生，您的定存已經轉活存很多年囉，但是活存還是有利息的，

只是很少而已。您轉到其它銀行還是打算繼續定存嗎？」

「是的，雖然利息普遍都很低，但總是得找一個數字漂亮些的點放著啊。」

「您說的沒錯，目前定存的利率都很低，您找的銀行也只會比我們高一點點，

如果說您只是要找定存類型的方式，那麼我推薦您選擇儲蓄險會比較合算。」

雖然心想怎麼又是儲蓄險，但還有點時間聽聽又何妨？況且她的語調和感覺

並不強勢，而是一種禮貌而溫和的調性–讓人不容易排斥。於是我又點點頭。

溫柔的小姐馬上飛快地一面打著電腦並且用電話召喚另一位專員…不一會

小姐拿著傳單起立和我解說她所推薦商品的投保模式，問答間不到三分鐘

一位年輕斯文的男專員就三步併兩步從樓上拿著以我為背景資料的試算表

跑來、站在我旁邊和溫柔的小姐一同為我解說。

對於這類商品我並不陌生，大致聽過後就開始分心，眼神飄過溫柔的小姐

又瞄過身旁白淨斯文的先生，他兩真是一對璧人啊！並非長得有多麼美麗

帥氣，而是那份氣質和感受頻率是相似的，外型也都清新可人。接著注意

到這位男專員修長的手指和修長的手毛?? 其實他的手毛並不太突兀，反而

增添了一點陽剛的感覺，那隻放在櫃台上的手和我的手間隔不到十公分吧，

於是開始遐想～這手指會否移過來敲敲我的手指或和我玩勾勾手的遊戲呢？

這一瞬間便意識到了，其實自己的孤寂在氾濫，並不是真的對誰有興趣，

這些小小的親暱動作是一種心情上的滿足和甜蜜，而我只是看到了兩隻相鄰

的手聯想到自己的寂寞和匱乏，正在苦力和我解釋的小帥哥以及期盼我

不要結清帳戶的小美女大概不知道我的心思已經飄到這麼遠的樓蘭國吧。

我是打算來結清帳戶的，最終卻還是如他們的願把這筆款項留在他們銀行。

不為別的，只因他們的態度誠懇而禮貌，服務過程也完全沒露出不耐的臉色。

金額雖然不大，但是很被當成一回事。要說這是訓練有素的反應也行，但是

在專業之外有禮合宜的態度和氣質確實勝出於其他銀行，特別對照某些彷彿

菜市場等級服務品質的行家就更有了明顯的對比。

耳根子軟就是吃軟不吃硬，相同的產品在某些銀行或郵局的推銷模式下，

大概是甩都不甩，但是遇上這一對年輕人…就算沒碰小手還是抓住了我

這名客人。璧人之所以是那麼吸引人而美好，除了本質不錯之外，約莫

都還得加上觀者的無限想像吧！否則人都是有缺點，正如璧玉也有雜質。

想起了《天龍八部》中無量山壁上倒映著的仙人們看來多麼飄逸、靈動，

誰又知道那幾個逍遙派的高人都因為情愛而過得不怎麼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