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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性握手之後華祝已然將手指放鬆,但黃芳茹似乎不打算
這麼放手一般,繼續握著他並且說個不停。
而慕容華祝只是淺淺陪笑「聆聽」這位學妹的一見如故。
幾秒鐘過去,黃芳茹「輕脆悅耳」的聲音鑽入慕容華梁耳中之後
完全變成「嗡嗡嗡嗡」的低鳴,他再忍不住…顰起眉、抬起頭
無論如何一定要分開那個聒噪的女生!


剛準備要出手,沒想到師母已經一把抓過華祝…

「好了~好了,大家都先坐下來吃飯吧,這麼好的佳餚,冷了多可惜。
   華祝你坐這裡、華梁過來坐哥哥旁邊,老頭你坐老位子,芳茹同學
   你來跟師母坐~」

分配完座位,師母輕輕地將黃芳茹拉到餐桌的另一邊,
華梁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快速把哥哥按到座位上而且自己馬上
就一屁股佔住哥哥身邊的椅子並在心裡頭大喊:

『師母~您跟聖母沒兩樣啊!』



席間大夥相談還算愉快,教授、師母都十分健談,華祝總是適時
應和兩位老人家的話頭,華梁則是一面倒地贊同師母說的所有話,
黃芳茹偶爾虧一下學弟、又搶接一下學長的話、
偶爾還要應答兩位主人的問題,顯得好不忙碌啊。


等大家用過水果,時間也快到下午兩點,慕容兄弟兩忙著收拾碗盤,
黃芳茹正從洗手間補妝出來…教授起身收攏椅子:

「你們年輕人精神好,我年紀大了要去午睡一會兒,華祝啊~
   你弄完就休息休息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



「好的,教授您快去休息吧。」



黃芳茹想趁此多和華祝聊聊,沒想到師母卻說:

「芳茹同學,你是怎麼來的啊?」



「我坐計程車來的。」



「喔,那我幫你打電話叫車好了,我們這附近都是老住宅區
   不太好叫車,電話叫車也比較安全。」



「喔~謝謝師母。」


縱使也想留下,但再笨也聽得出師母下的逐客令,
五分鐘後黃芳茹背起皮包準備告辭…

「師母,多謝您的招待,學長你做菜真好吃,有機會多教教我,
   也順便傳授我一點工作上的訣竅~呵!」



「學妹你太客氣了!相信教授一定是很器重妳的。」



「芳茹同學你慢走,師母就不送囉。」



「師母您留步,師母再見、兩位帥哥再見。」



黃芳茹走向院子,華梁自動起身送客…兩人來到大門前

「學姊,請問你身上有噴香水嗎?」



「有啊,怎麼樣~你覺得好聞嗎?」



「香水很好聞,不過和學姊不搭,學姊給人感覺更亮麗,
   這香水就顯得太收斂。」



「你不錯哩~竟然這麼有鑑賞力,要不是今天是來教授家想低調一點,
   我平常也不愛用這種香水,若有似無的又何必穿它?」



「嗯,學姊慢走。」



「Ok, bye~」



華梁關上大門低頭想…『學姊,我怎麼能說其實是你配不上
那瓶香水呢?那種清幽帶著一點茉莉的味道…應該是像我哥
這種人才合適的香氣。』轉身走進屋內,卻發現大家都在客廳裡
坐著,就連方才去午睡的教授都回到位子上頭…


「華梁來,坐一下,你們教授有點事情想和你們說。」


聽從師母的吩咐,華梁走到哥哥身邊坐下來。


「今天找你們來吃飯除了和你們一起過節之外,有三件事情想要
   和你們商量。第一件事情你們大概也猜到了,我本來是想把黃芳茹
   介紹給華祝認識,她的家境不錯,在研究室裡應對都算有禮貌,
   華祝今年也二十六歲了,是該有個交往對象。」



「教授,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急、也沒經濟基礎,以後再說吧。」



「我知道你不急,也不是幫你相親,只是多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華梁聽著教授的說法和哥哥的回應,很想說點什麼,
卻又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立場發言,倘若是贊成哥哥多認識些異性
這時候當然可以推波助瀾,不過奇怪就在這裡~他竟然一點也不想。
所以他似乎比華祝更緊張,緊握著拳頭不知該怎麼辦,
彷彿心有靈犀接收到求救一般,「聖母」竟然又開口了!


「老頭子你要介紹朋友給華祝甚至給華梁都好,但是不可以勉強他們,
   交朋友要看彼此是否有意願,(轉頭看向兩兄弟)你們兩個聽著~
   如果合不來就算了,不要介意是教授介紹的人,知道嗎?」


華祝微微笑看著師母,華梁卻幾近感動地望著他今天的聖母…


「老婆啊,我只是介紹哪有強迫?來不來電當然看他們年輕人自己,
   不就是讓他們一起來家裡吃頓飯嗎?」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看人的眼光
   反而倒退不少?這位芳茹同學漂亮是漂亮,不過也太大小姐了一點,
   恐怕是從小被家裡寵大的千金吧?初次作客明知道那月餅價值不斐,
   仍舊毫不客氣地開來吃,一整個月餅吃不完也不先切開,
   張口咬過還剩這小半個留在桌上是要給誰吃呢?這種自我中心
   和舖張的個性適合我們華祝嗎?當學長和學妹也就算了,
   想要進一步的話她哪裡會是好人選,華祝你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嗎?」



「才第一次見面我也不了解對方,學妹很漂亮也會打扮(華梁神經緊繃)
   不過我真的沒有什麼其他念頭,現在我和弟弟的新生活剛開始,
   一切都還沒上軌道,我除去工作之後的時間不但零碎又少,還是以後
   再說吧,如果有緣份總會遇到合適的人。」



「唉~你們師母說得對,我也是今天才發現芳茹的個性,
   不過華祝啊,你要相信我是一片好意。」



「謝謝教授,我懂。」



「那第二件事就是,下學期開始通識這邊只能讓你兼兩個終點,
   不過我和附工的教務主任說好了,明後天你找個時間去面試,
   沒意外的話下學期應該就能聘你作代理教師,等之後缺位確認,
   讓你考進來當正式老師應該不難。有了代理教師的基本薪應該
   會比較穩定些,也不用再到處奔波兼課了。」



「教授!謝謝您…真的謝謝您!」華祝聽完有些激動眼眶也紅了


「教授,謝謝您這麼照顧我哥哥!」
   華梁先起身鞠躬,然後摟著泫然欲泣哥哥給予安撫。



「你們兩個不要太客氣、太生份,第三件事情就是想告訴你們,
   之前和你們師母商量過,現在華梁也離開台中搬到台南來了,
   我們想收你們兩個當乾兒子,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


聽到這消息,兄弟兩抬眼看了一下兩位老者,然後又互看一會,
似乎在用眼神確認對方的想法…一時間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看到他們緊張的反應教授繼續說

「放輕鬆~這只是我們兩個老人的提議,你們也不必急著決定,
   回去想想,覺得如何再來跟我們說就好。也不過就是個形式,
   當不當乾兒子並不影響我們實質的情誼,懂嗎?要自在些。」



「是的教授,回去之後我和弟弟會認真考慮這件事情,
   之後再回覆兩位。」



「沒關係~慢慢想,不要有壓力。好啦~那我這回真的要去午睡,
   你們兩個自己喝飲料、看電視,或陪你們師母聊聊,不要急著走。」



當教授入房休息之後,華祝對師母說:

「師母,我們也該回去了,我還有事情沒做,而華梁
   稍晚也還有班上的活動要參加,今天打擾太久了。」



「既然這樣~華梁來幫師母分一下這些月餅、飲料和柚子。」



華梁聽到「聖母」下令,不做二想馬上起身捲袖子~
「師母,請問要怎麼幫您分?」



「就是分一些給你們帶回去吃呀。」



華祝聽到馬上接口
「不行~師母,我和華梁已經來這邊吃飯了,
   怎麼可以還帶禮物回去。」



「華祝啊~你不要和我們客氣,這麼多月餅、飲料的
   我和你們老師兩個老人家又吃不完,擺到壞了很可惜。
   你們年輕人比較有胃口幫忙多分一點,這樣大家吃才會香~
   柚子和文旦都還能擺久一點,你知道吧?」



華梁決定聽從師母,拿起紙盒準備分裝月餅
「謝謝師母!那下週末請讓我來整理院子和剪樹」



「華梁真乖~還沒當兒子就這麼貼心!還有那盒~嗣秋買的那盒,
   你們留兩個下來就好,其它的統統拿回去。」



「師母,剛剛學姊有說這盒月餅很昂貴的,一定是好東西
   嗣秋大哥才買給兩位吃,這是嗣秋大哥的孝心~您倆一定要吃哪。」



「華梁乖,別跟你哥講一樣的話,就因為華祝說了蔓越莓不錯,
   我才讓你留兩個下來,嚐嚐也就夠了,本來要你們全帶走哩。」




離去時三人來到門口,華祝躊躇了一下稍稍將音量壓低…

「師母,我明白教授對我兄弟兩都很照顧,這份恩情我一定謹記。
   但是要收我們做乾兒子的事情對您會不會是個負擔?」



「華祝啊~你有時候就是想太多了,這件事情教授第一次和我提起
   我就同意,之後商量的內容都是該用什麼形式和你們說。你們真的
   不要有壓力,只是一個名稱也沒什麼了不起,想要你們明白的,
   就是在台南你們還有個家、有家人在,這樣就好。」



「師母,謝謝您。」

華祝拉著弟弟一起向師母深深地鞠躬,
師母拉起他們給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回程的路上華祝因為感動在後座顯得安靜,反倒是
華梁一邊騎車一面唱歌,心情似乎很嗨。

「寶寶你今天這麼開心啊?」



「對啊,師母太神了,今天替我出了一大口氣呢!嘿嘿~」



「替你出氣?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哎呀~跳過這題,講這個我會不好意思。」



「寶寶…你變了,以前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的,
   最近常常覺得你和我越來越疏遠…」



「沒有啦~我說我說,就那個學姊擺明了想黏你,我又不知道
   該怎麼把她拉開,想出手又不敢出手時,師母就搞定了!」



「呵呵~原來是這回事,你很討厭黃芳茹嗎?」



「不能說討厭,但是我不喜歡她粘著你、更不希望她當你女朋友。」



「你是不希望她當我女朋友?還是不希望我有女朋友?」



「……說實話,我不希望你這麼快交女朋友吧。我好不容易
   才又和你一起住,如果哥現在有女朋友,那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不過就算要交,也不該是黃學姊這樣的女生。」



「原來你和我的想法根本一樣嘛,我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
   之前我很擔心你交女朋友會搬出去住,現在你也擔心我會丟下你一個。
   你放心~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珍惜我們難得相處的時光。」



華祝對於弟弟的擔心或說吃醋感到一種安慰,
雖然他知道華梁不可能一輩子都不交女朋友,
但至少現在吧~現在讓他們兩個開心生活一段時間。
他伸手輕輕扶著前座者的腰際,前座者沒有回應
只是又唱起了開心的歌。


………




「哥,那我就把機車騎出去囉。估計大概十點半左右就可以回來吧。」



「沒關係,你小心騎車就好,家裡沒有門禁,若要晚回來
   打個電話跟我講一下就好。我猜你們夜烤結束之後,
   說不定還會續攤。」



「看狀況~如果小瑋和歐弟他們都要去,那我再考慮。
   你也知道我不是那麼喜歡烤肉,不過新環境還是先合群一點
   比較好。你晚上吃什麼?要不要我回來時帶個點心給你?」



「冰箱還有昨天的義大利麵和沙拉,還有一堆月餅,根本吃不完。
   快去吧~別讓同學等你太久。」





華梁出門之後,華祝感到有點疲倦,脫去外衣和長褲隨性地躺上床去…
這學期開始一切都不太一樣了,最寶貝的華梁來到他的身邊,
還和以前一樣黏他甚至好像更黏了點,對他來說這是努力的動力,
而工作上頭似乎也能更加穩定,還有教授和師母的恩情…
點點滴滴讓他感覺很滿足、很幸福、很暖活…甜甜地…




當手機鈴聲把他叫醒的時候,華祝才知道自己睡著,
現在外頭天已經黑了,他伸了個懶腰、接起不認識的號碼:

「喂,您好。」



「Hi!慕容公子你在忙嗎?」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你的後援會會長章駿翔啊,真傷心~
   你竟然聽不出我的聲音。」



「章駿翔?喔~章駿翔同學啊,你好啊,有什麼事情?
   咦,不對!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碼?」



「哈哈哈~你不是說我像狗仔嗎,那自然會有線報來蒐集資料。
   (華祝:啊?)唬你的啦,那天我們用餐的時候你去洗手間,
   我就順便用你的手機打給我自己,這樣就有你的號碼啦。
   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你的號碼也絕對不會給別人。」



「你竟然偷用我的手機!?算了~下次別再這樣,
   你今天打給我有什麼事情?」



「對不起啦!我保證以後出去玩或吃飯絕對不會擅自動你手機!
   請問慕容公子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有個正式活動想邀請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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