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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來自於上一篇英詩Tyger Ⅰ的心得。
有一點冷硬,不喜歡文學的朋友可以接跳過。
若有興趣,請務必先看上一篇
點我看Tyger Ⅰ

小時後讀詩就是死背,懂不懂是另外一回事。
當時唐詩讀物後頭都有編者的「翻譯」,
看完了以後,大概都似懂非懂。
比如說怎麼看也不知道「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王孫到底是誰?他回不回來為啥不直接問清楚就好?
孩子不懂的,就是那份心境和感情的複雜。
對於文人將最澎湃不羈的情感,
裝進詩–這最規格化的文法的精彩,我尚在門外。

國中的一位國文啟蒙老師,對我影響甚大。
他說「詩不能翻譯!」
因為那些意境、情緒和
來自韻腳、對仗、平仄的雅緻的美感怎麼翻?
不但翻不出來,硬翻還會破壞美感。
這點我到今天還是完全認同。
面對英詩,我的態度也是如此。
雖然英詩在文字上的手段和技倆略遜於中文詩。
但他們的精神領域卻沒有設限,屢屢突破自我。

偶爾不得不擺上中譯,
就嘗試著讓兩邊都是對等的詩體。
當然啦,這非常費工,而且我皮毛的能耐很容易
把原味給流失~這是我力有未逮的現實。


如果把Tyger這首詩變成白話,
作者只是一直形容著:
老虎優雅又恐怖的外型和能力,真是又美又令人畏懼。
同時一直以提問的方式頌揚那創造老虎的人(神)。
能創造老虎這樣的威力和恐怖,
是什麼樣的巧手、眼光才能夠呢?
面對這樣的危險和具有破壞性,
又是什麼樣的權能和承擔才可以掌控這種生物?

熟悉英詩或William Blake的人就知道,
詩中的老虎當然不是真的老虎。
象徵的就是魔鬼或人間的罪惡。
一邊描述撒旦(鬼的頭目)有多厲害多恐怖,
一邊更是吹捧出能打造撒旦的上帝又更加厲害。
當中能力的差異是非常明顯的,
比如:魔鬼像火一般恐怖灼燙,(魔鬼→地獄→火焰)
但神卻有徒手去抓火焰的本事!
或是魔鬼雖有可怕的利爪,但神卻有更大的權能
能掌控這些鬼爪。

而精髓就在倒數第二段。
群星的墜落,是運用了聖經的典故。
聖經曾描述當天使長路西佛背叛了神成為撒旦之後,
在天上開戰,戰敗後帶了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天使)
一起墜落到地上,於是這些天使成了魔鬼。
面對這樣的局面,全知全能的神怎麼看待?
他欣賞這樣的結局嗎?這是他計畫中的結果嗎?
然後作者問了一句很精彩的話:
那創造老虎的和創造羔羊的是同一個嗎?
「羔羊」他用了大寫,代表的就是耶穌基督,
也代表美善和純潔。與老虎的形象相反。
這是最恐怖和諷刺的事實。
神訂定了那麼多人要遵守的規則,
卻創造了魔鬼這樣恐怖的利器來到世間,讓人犯罪和被誘惑。
回頭再讓耶穌所帶來救贖,宣告神愛世人!
有點像是一邊賞巴掌又一邊給糖。

最後一段回應首段,卻稍稍改變。
神當然不怕他造的魔鬼,但是人卻敵不過。
那麼一手給人魔鬼,又一手給人救贖的神,
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來創造出世間這種恐怖的平衡?


對於上帝的強大總是帶著崇拜和敬畏,
同時也有著強烈的不滿、懷疑和怨念,
最後含著不甘和無奈而屈服。
這是Blake最經典的神韻和最常表露的心情。


克克問到下面這一句:
In what furnace was thy brain? 女媧爐裡心神冶
抱歉,是我翻得有點遠。哈~
因為這一段作者問是什麼樣了不起的槌子、什麼鎖鏈、
什麼爐子,能夠熬煉出老虎的腦袋?
運用這樣的方法來襯托魔鬼很強很美,是神打造的精品!
既然翻譯成中文的七言古詩,所以就用了一點中文的典故。
魯班的工槌象徵精巧、金鎖鏈象徵尊貴(有啦~我曾想過用星雲鎖)、
女媧熬煉五彩石的丹爐來象徵不易和古老久遠。


以上是對這首詩,我的一點非學術的解釋和心得隨筆。
有興趣的人,可以多找尋William Blake的作品,
或同期其他浪漫時期的有名詩作。都很精彩!
本來想把這些併入上一篇末,但是發現字數有點多,
還是分開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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