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其實今天的日誌已經寫完了。
只是生活中總有一些領悟或心得是不定時的,
就像我剛剛隨意翻閱了一下報紙,
於是誕生了這篇墨言。

我閱讀的是民國97年9月23日的聯合報A4版,
張大春,〈何必拯救火星文?〉
願意閱讀本文的朋友,請先略讀「張」之文。謝謝。
點我點我,輕點寶貝~

張先生,您是前輩也是大家,
不過既然您標題下了問號,
那麼小生就來告訴您
為什麼有必要拯救火星文族!

流行的術語,我相信代代推陳出新。
對於那些非正典的用法,有時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我年幼的時候,父母輩經常會形容一種人很鮮。
那並不表示那個人很新鮮,或是很美味。
「那個人啊~之鮮喔~」
用當代詞語表述大概是
「他是個妙咖!」
我想,現在即使有人這麼使用,也是少數。
流行話,會被沿用存留50年甚至100年的,
實在少之又少。
我想「拯救國文聯盟」的耆老們所要改變的不是這麼表象的東西。

正如你文中所述,
即便是4年級生,在他們年輕時代也有他們的術語。
5、6年級也各有產物。
那麼為什麼以前沒有這樣的「拯救」行動呢?
因為再不救,就晚(完)了。

一、 讀書不求甚解;還是根本沒讀書?
在我國中時期,非常愛引用「好讀書,不求甚解。」
我常用這句話去解釋成績沒考好的原因。是一種叛逆,
也是針對填鴨式教育的一種抵抗。讀書本來是很美好的,
我閱讀但可不見得把那些枝微末節全都死背下來應付考試。
即便我沒有成為完全的乖學生,但是我們這個年齡層閱讀的
量和意願,沒有跟以往有過大的落差。
但是,當代高中以下的學生是否是秉持這種浪漫精神呢?
您若有機會擔任中教以下的第一線教師,就會明白,
他們的閱讀質跟量都已經成為荒原。

於是,針對一個「囧」字,
重點不在於他們取其象形去賦予新味的意思。
您可能不相信,很多少年人根本不明白
囧原本是什麼意思?
在書寫和閱讀的時候,怎麼區別囧與窘的用法和表意,
全然不知,並且也不在意了。
囧:明亮之意。象形,視其為樓窗透出之光亮。
窘:困乏難堪之意。形聲會意,視其為人落入洞井之情境。
倘若是知道正解,而有新解的流行話,那無可厚非,
年輕嘛!創意總是無限。
倘若是不知道,只跟著同儕或媒體學習錯誤,
並且積非成是。那問題就不單純也不好笑了。
火星文本身是種流行語真的不足為懼!
但背後的使用者,只知道這些終究會被淘汰的文化符碼,
而該學習的知識、常識卻沒有跟進。
這不僅是這一代的問題和憂慮,
更是文化傳承的接續問題。
我相信,耆老們是很看重這些美好文字、文化和歷史的傳承,
不希望有任何的斷代或是遺憾發生。


二、 花開堪折;莫待無花!
少年人會有這些現狀出現,其實未必是他們自願的。
正如同他們在學校所受的教育,也不是自己可選擇。
而「語、文」這兩個環節,正好是初教到中教的重點核心。
因此,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
教育出現問題是一個「因」,而火星文符碼只是一個「果」。
能夠看出這事件的嚴重,並且力挽狂瀾。
我想這分心意是正面的。
當然,是否有合宜的方式和改善的智慧,那又是另一個層次了。

不過,現代的孩子們早已經不太需要寫作文了。
我的年代,從小三開始,每週要寫兩篇作文或日記。
而學校也總有數不盡的國語文比賽。
當然那些比賽的政令宣導意義是很大的。
但是長期的訓練下來,我的文筆即使不好,
也不會太過陌生而無法文。
而現在的孩子們,欠缺了這方面的訓練。
在記憶力遠勝於理解力的年紀裡,
我們要求他們去用建構理解,卻不要求記憶。
這是捨本逐末。
孩子的理解力會隨著生命成長而逐漸完整,
許多背誦的知識,在他成長過程中也逐漸會融通。
根本不需要在他難以理解的年代,
耗費太多的時間去讓他「理解」,
等他長大要背誦這些簡單事物卻也不再容易了。
(語言學習區7歲之後會開始逐漸封閉)
中學、小學一星期4~5節的國文課,是以前份量的一半。
這樣的時間,要如何不使程度降低?

養成了態度和習慣,未來要改變更難。
當我是助教時期,曾經看過不少大學生的期中期末考卷出現
「對於他『の』說法…」或是
「那種搭配很沒有fu。」
你是老師,你怎麼批閱呢?
這是大學生正式考試的作答。
至此,要由大學教師去改變他們的想法和行徑,
晚了~
改革,尤其是這場教育的拯救改革,一點都不嫌早。
若不儘快彌補,鴻溝會越來越大。


三、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教育出了問題,是誰的過錯?
就是教育大頭們的過錯。
手執教鞭的老師們也非常無奈又無力。
這些年教改,做了多少倒退的政策?
美其名,讓孩子們多元學習。
因此增加了許多「文化性質」的課程。
結果呢?這些孩子有變得更加文藝或有質感嗎?
什麼都想教,於是什麼都教一點。
但是初教、中教最重要的基本課程知識卻被大大減弱。
於是孩子們充其量是鼯鼠五技而窮,
沒有一項本事被打好基礎,沒有一門功夫有機會透徹。
這樣的種子,開出了「火星文」的花朵。
如果,您還只把火星文當成風行一時的流行話,
就像看到牆壁長了香菇,認為蕈類生命短暫,一時就會過去,不重要!
卻沒看到,牆壁已經過於潮濕而長滿壁癌的嚴重。
補墻,勢在必行!
您是個著作等身的人,
不妨可以多問問,孩子或年輕人是否讀過《四喜憂國》?
或是「囧男孩」當道的時代,他們可曾聽聞《野孩子》?
很快你就會明白,火星文、注音文和白痴造句法,
不再只是幽默一下的行徑。
當它們成為年輕人「僅有」的主體思想時,
下一場文革,並非我所樂見的,也不見得是我們社會必要去承擔的。


重申,拯救國語文是必要的,也是正面的。
但是否有足夠的智慧去尋找適當的方法;
教育頭子有無魄力和遠見去耕耘這塊荒地,
一切還未知。
然,耆老前輩們並不只是依老賣老,
或見不得年輕人玩意兒的嚷嚷。
他們的確看到背後的問題了。
年過花甲的他們看到了,而立有二的我也看到了,
您卻沒有看到?
或許是,您也還很年輕。



張大春(1957~)台灣的當代小說家。
可堪稱量產作家。文筆靈動,小說架構總是新奇。
其著作有:《四喜憂國》、《大說謊家》、《撒謊的信徒》、《野孩子》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鴉 的頭像

    鴉之語

    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