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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尋.jpg  

 

「狄公子您好,在下秦蘊,方才是您吹笛與我合奏吧?實在令人驚喜!」

秦蘊起身相迎,平日他也算小心翼翼,對人也多有防備,但今日合奏時他就

很想見見這名吹笛之人。那種在音樂中的激盪和契合即使是以往在樂坊中

都很難碰見。

 

 

「原來是秦公子,請恕小弟無禮和眼拙,適才未經首肯便擅自與您合奏,

  還盼秦公子不要介意才好。」

 

 

「狄公子您多慮了,出門在外以藝維生的琴師又怎會介意一次美好的合奏呢?

  先前指明要點〈高山〉的客人便是您吧?呵呵~但不知您為何會說眼拙?

  是否小弟我琴藝不佳讓您失望了?」

 

 

「秦公子千萬別這麼說,在下從未聽過如此流轉溫婉的琴聲令人如癡如醉,

在下本只是來喝悶酒的,未料遇見伯牙之琴,聆賞了半個時辰實不願就

這麼結束,才特地請店家讓您多奏一首,由您的琴來描寫高山空靈和寧靜

果能呈現有仙則靈的空谷回聲,讓在下明知不配卻忍不住僭越以流水和您

合奏。至於眼拙只是…只是…一直到您開口以先在下都以為您是姑娘家。

哈哈~真不好意思!」

 

 

「狄公子言重,興許是小弟我骨架較小又穿戴斗篷時常有人誤認。請問公子

您也是樂師嗎?能有如此段數絕非一般尋常愛樂人士。」

 

 

「秦公子您過讚,在下只是一介初出茅廬的商賈,但在經商上不甚用心,

  小時對於音樂是純粹出於喜好,但時至今日卻成為我生活中排遣苦悶

  和鼓勵自己的方法了。」

 

 

秦蘊頗有同感的點頭

「狄公子您所言甚是,若是真心喜愛著音樂,在音樂中便可暫時忘卻生命

裡所要飽嘗的淒苦和辛酸。原以為這樣的心情只有我這種伶人才能懂,

沒想到如您這般有才情的公子也會在樂聲中尋找新的天地。」

 

 

「今日真是機緣巧合,讓在下這等俗人能碰上操彈仙樂的使者,在下雖平庸

卻也算半個知音吧,如秦公子您不嫌棄,我們就別公子來、公子去的了!

聽了多生冷,我生肖屬馬~您呢?」

 

 

「那我得叫您一聲狄兄,我屬雞小您三歲。」

 

 

這聲狄兄讓狄昇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上前去握住秦蘊的手

「既然為兄的虛長你三歲,那便叫你蘊兒吧!」

 

 

「咳!!~」在一旁靜默許久的彭任咳了好大的聲響

 

 

「這位公子是?」

狄昇之前不是沒看到這個人,只是從他上樓以後焦點全放在秦蘊身上,

而且彭任一直沒有說話讓他以為是秦蘊的家僕保鑣之類的便自動忽略。

現下他刻意咳了這麼一聲,代表絕非下人。

 

 

「他是彭任~我的結拜大哥,我大哥他也比狄兄大個兩歲。」

面對狄昇,秦蘊不知為何毫無心機,一派天真地也想介紹自己的情郎給對方

認識,彷彿瞬間就把對方當作好友一般。

 

 

「是是是,那我也該叫一聲彭大哥了,彭大哥您好~在下狄昇。」

狄昇聽聞面前兩人關係為結拜兄弟時心裡萌生了好幾個念頭,不過眼下也不好

多問,便主動先向彭任示好。

 

 

「狄公子,您還是叫我彭任就好,大哥我擔當不起。」

 

 

「哈哈~失禮失禮,那您也直喚狄昇吧!難得今日和二位相識,聽兩位口音

  便知不是當地人,還請二位務必賞個臉讓小弟做東一同吃頓晚餐。」

 

 

其實彭任雖然寡言但也向來和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對於狄昇這男子

有一點排拒的心理,然而秦蘊是非常樂意共進晚餐的,看到秦蘊那麼開心

也就罷了。兩人跟隨狄昇來到隔一條巷弄的煙雨酒館,點了一桌精緻菜餚

把酒言歡。餐後狄昇聽聞秦蘊兩人暫居在寺廟便堅持他們一定要住到自己家。

雖然秦蘊和彭任拒絕再三,但是拗不過狄昇的熱情,於是一行人回到寺廟

收拾包袱再跟著狄昇回家。

 

 

狄昇看來家境富裕,府邸院落可不一般,彭秦二人入府後直接被帶入偏旁

的別院中,狄昇說住在別院有自己的門、廳,兩人平時要進出都更自由。

接著他喚來一名家僕來照料客人的生活需求

 

「含翠,兩位公子是我的好朋友,這幾天住在別院就是你的主子,

妳快去先把兩間臥房整理出來,讓公子們好好休息。」

 

含翠點頭稱是,轉身正要去幹活時秦蘊喚住了她

 

「含翠姑娘~勞煩您整理一間臥房即可,我和我大哥共住一間房就好。

多謝姑娘!」

 

 

「公子…這…」

 

含翠一時不知該聽誰的吩咐,面有難色地看向狄昇

 

 

「秦公子說什麼你就去辦,他說一間房就一間房吧。」

 

含翠入房整理,秦蘊沒有察覺狄昇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幾日下來他們更加瞭解彼此的背景,狄昇曉得了秦蘊曾是宮廷的御用樂師,

而彭任是九江小館的主廚,兩人結為異性兄弟一同生活。這回難得有假期

來到江南一遊。同時彭秦二人也才瞭解狄昇的家庭是當地富裕的大商賈,

現在主家的是他父親和兄長,而他平日就愛琴棋書畫,對於家中龐大的生意

系統他實在沒有興趣,前兩年向父親借了一筆資金去做了點小投資,如今

收入還算平穩,借來的款項也快還清。這幾日裡,白天彭秦二人或在附近

走走看看,或秦蘊在家練琴、彭任上市場買食材回來後在小廚房內做一點

他近日所看到的特色菜餚或點心,用過午飯後狄昇便會來別院找他們聊聊

下午一同去城內或駕車到附近小城鎮遊玩,晚上有時在別院和秦蘊合奏,

或又喬裝成吟遊樂師在酒館裡賣藝做起小生意。

 

說這個狄昇也是個奇才,從小就聰穎過人,每一位請來的西賓都非常讚賞

狄昇的才情,他好學又沒有少爺的架子,只可惜狄家有一條嚴格家訓就是

無論子孫們多出色都不許走向仕途。據說狄家曾經有人致仕宰相公正為國

仍於晚年遭毒害沒有善終,於是有了這樣的庭訓。既然不能為官,他索性

把興趣放寬,鎮日不是讀書就是琴棋書畫,雖不為官卻是標準文人。父親

由著他,他哥哥更是高興他對家業沒有興趣,因為他的兄長一直擔心這個

聰明絕頂的弟弟若有心經商,那未來父親一定會把家業傳給狄昇。殊不知

狄昇私下經常跟在帳房先生、總管、廠房等地方轉,大家都以為他是好玩,

實際上他從中學了不少做生意的本領和要件。但他真的不想和大哥爭搶,

前幾年便向父親商借了兩萬開元通寶,說想要開一間古玩店。他的父親

雖不看好,但是心想讓他失敗一次或許才會乖乖跟著好好學。而後狄昇

並未去開設古玩店,反將資金一分為三,分別入股了長安城新開的飛錢

鋪子、紹興百年酒莊新設的酒廠和專營大米的商號在杭州新開的米店。

他不是隨意選擇的,飛錢鋪子就是他狄家最新的商業領土,當他知道父

親要在長安開立新分號時,他便親赴長安去商談入股合夥,當地沒人認識

他,他付款不拖延、態度誠懇並且以字行,當地掌櫃只以為這位年輕的

公子狄起雲和他的老闆是個同宗。有了飛錢鋪子股東的身份後,他想入股

酒廠和米舖就不難,而這兩間也是他觀察許久頗有資歷又正派經營的店家,

而且柴米油鹽等民生必須的生意不會有過時之虞,也許不能快速致富,

但是絕對穩定而細水長流。果然這些持穩的收入不兩年就把他的借款

還了八成,近來有了餘裕他還準備跨足茶行。

 

 


歡樂的日子如飛箭,轉眼彭秦二人必須啟程返回九江,狄昇為他們雇了一輛

挺寬敞的馬車方便他們前往當塗縣改走水路。臨別前狄昇送給秦蘊一只黑檀

木匣說是留念,秦蘊尚未打開但看到黑檀木便知裡頭東西必定貴重。

 

「狄兄,讓你招待我們多日已經過份打擾不成體統,如今怎能再收重禮呢!」

 

 

說著便將木匣推了回去,但狄昇還是把木匣放到秦蘊懷中

 

「蘊兒不准推辭,既然叫我哥哥那麼照顧你就是天經地義,下次相逢不知

何年何月,留個信物給你,好叫你不忘了在杭州認識的愚兄。」

 

 

狄昇說得誠懇,一時感受到強烈的分離之情的秦蘊泫然欲泣,強忍了一會

 

「不,是我愚鈍,我根本沒想到要預備禮物給狄兄,那狄兄會忘了我們嗎?」

 

 

「永誌不忘!如果你要送我禮物,那我以後去九江問你拿便是。不急。」

 

 

秦蘊聽了更是難受,一旁的彭任輕輕摟著他然後對著車外的人道

 

「狄昇,我在別院小廚房中留下一甕你喜歡的小魚辣椒醬,你之前說那味道

  在蘇杭這裡少見卻一定會被喜歡,如真你所言我已將詳細食譜和變化留下,

未來或可成為你的生意,禮輕情意重,算是我們聊表感謝之情。」

 

 

「多謝彭兄!」

 

 

一直到人都坐上了長江的渡船時,秦蘊才把黑檀木匣打開,裡頭是把羊脂白玉

雕刻成的玉笛,觸手冰涼又溫潤,而且通體淨白甚少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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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的陣陣江風在白日還是讓人感到燥熱和黏膩,但吹到傍晚也逐漸轉為

清涼。寧靜的廂房內也因為一抹西晒而泛出一層古味的暈黃,秦蘊悠悠睜開

雙眼,環視一下~房裡就他一個人,起來後伸展一會覺得身子好多了,腦子

也清爽不少。桌上的茶壺鎮著張字條:

 

蘊弟,大夫交代要你起床後喝完壺裡的綠豆水。我們都在樓下準備。

大哥

 

 

他苦笑,依言倒了杯綠豆水閉著眼一口氣喝乾。此時他也聽到窗外傳來的

笛聲,推開窗看見狄昇在不遠處的江畔小渡口吹笛。整了整衣冠秦蘊出了

廂房…下午酒館店休,小二阿忠正和掌櫃先生正在閒聊,看見秦蘊下樓來…

 

「秦老師您好些了嗎?」阿忠滿是關懷地問著

 

 

「好多了!中午真是不好意思,給大伙看笑話還添了不少麻煩。」

 

看到秦蘊雙手抱拳微微一揖,掌櫃淡淡一笑道

「秦老師不必見外,都是自己人沒什麼笑話和麻煩,何況我們也沒幫到什麼,

是彭師父將你抱入廂房,也是他去請大夫來的。倒是秦老師多注意身體,

或許您還要多一點時間才能習慣九江的溼熱,學著多吃點辣吧。」

 

阿忠也笑著說

「是啊,當年我好像也花了三年才適應這裡的濕氣。秦老師您慢慢來~

  有師父和我們大家照顧你,一定不成問題的!要不要我去後頭請師父?」

 

 

「不用了,他正在張羅今晚的好菜吧!我沒事,出去走走~順便看看朋友。」

 

 

「去吧,吹吹風也好。」掌櫃捋了鬍子

 

 

 

看著狄昇臨風面江吹笛,江畔的風把他的裙擺和衣袖吹得振振作響,像似

不規則的打擊一般。秦蘊覺得他這位朋友著實像一位仙人啊。等到樂曲告歇…

 

「狄兄~你的〈梅花三弄〉吹得甚為精妙,我不善竹管樂但聽過往同僚說過

迎風吹笛是相當費力的,你的笛聲卻依然穩當、清亮!」

 

 

聽到秦蘊的聲音狄昇回過頭來

「蘊兒你醒啦,身體感覺好些了嗎?」

 

 

「全好了,一點暑氣罷了,本來就沒什麼。狄兄這次怎麼會特地來到九江?」

 

 

「不就說了是特地來看你的,蘊兒你老實告訴我,你過得快樂嗎?

彭任他對你…對你好嗎?」

 

 

秦蘊聽到問題有一點點驚訝

「我…我很好啊,彭任…大哥他對我也很好,真的!他非常照顧我。」

 

 

「是嗎?左顧右顧還是讓你病了,而且我聽說你平日還有許多琴課要教,

  你們的手頭是不是有些吃緊?」

 

 

「呵呵~狄兄您會錯意了,我們生活很夠用,我只是怕閒得發慌,教琴

不但可以打發時間更可以順便練一些基本的指法。」

 

 

「你的琴藝是國師的等級,教這些皮毛根本是浪費你的才華。跟我回杭州吧。」

 

 

「啊?」秦蘊感到訝異

 

 

「和我一起回杭州,江南現在很富庶,文人雅士多,你可以認識更多的絲竹高手,

如你若有心想教琴,我們來開樂坊,專收有底子想精進的樂手。更多時間

我們可以一起出外旅遊。」
 

 

「這…狄兄怎會突然說這些話?」

 

 

「不是突然,我本就希望能和你一同生活,若你過得很好,那我也不能說什麼,

但你跟著他只有苦日子好過,更讓我不捨的是這般埋沒你的才情。你該是

棲於梧桐的鳳凰,我會給你幸福的,和我回去吧蘊兒。」

 

 

秦蘊聽完安靜了一會,然後淺淺地笑了。

「原來你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狄兄,非常謝謝你對我的賞識,除了意外…

我只有感謝。決定和大哥在一起之前我就明白會是什麼樣的生活模式,

我要的不是錦衣玉食的物質、也不想強迫自己刻意鑽研更高超的琴技,

  在這裡有的是平靜和踏實,每一天醒來都覺得面對新的一天很愉快。」

 

 

「我也可以給你這樣的生活,知道你不愛慕虛榮,無論你想過什麼樣的人生,

甚至你就想住在九江我都可以配合,請信相我。」

 

 

「我信我信,我真的相信你。但有些不是你給了我就能有,住九江、杭州甚至是

    長安對我差異不大,讓我感到滿足和幸福的主因是這裡有彭任,他才是我留在

九江的理由,因為他了解我、讓我可以完全信任他、依賴他,和他在一起就是

粗茶淡飯也覺得甘美可口。」

 

 

狄昇的眼裡映著東流的江水,而水上斂著閃閃的夕陽…

「難道我就不成嗎?我也很願意讓你依賴、希望獲得你的信任…我…」

 

 

「我信任你呀,這點不容置疑,狄兄你對我絕對是特別的。過往在京師養成的

習慣就是心機和設防,在宮廷進出過日子就得學會爾虞我詐、阿諛奉承那套。

但是對你我一點也沒懷疑,你是知音又像兄長所以在你面前我很自在,接受

你的照顧也很坦然。而彭任…我雖然喚他做大哥,實際上我心裡認定他就是

伴侶,狄兄你能理解嗎?」

 

 

 

小酒館的廚房正在準備晚餐,但主廚心不在焉不時透過窗戶望向江畔的兩人。

阿忠看到彭任焦慮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師父,要不我這就去把秦老師和那位客官請進來準備吃飯!」

 

 

彭任回過神來,他感受到阿忠對他的體貼

「不急,這竹笙雞湯至少還要煨個兩三刻鐘,他們有話就讓他們暢快說。

你師父我只是個火頭工,你看狄昇那樣的青年才俊站在蘊弟身邊才顯

出真是一對璧人。」

 

 

阿忠輕拍彭任的肩膀

「師父您就甭想了,這話要是給秦老師聽到~鐵跟您生氣的。」

 

 

日落、月升,半個時辰過去小酒館裡暖呼呼地開席,九江司馬和他的三五好友

也在樓上廂房雅座吟詩作對行酒令。樓下則是酒館的自家人,當然萬綠叢中

一點紅的孫巧姑也歡歡喜喜地入座。狄昇的眼神看來頗為憂鬱,少了點下午的

那份瀟灑,酒過三巡後才逐漸緩和下來,秦蘊介紹他是自己的義兄,還特地

邀他一同琴笛合奏並獲得了眾人的喝采和司馬的大力讚賞,至情至性的司馬也

不忘為狄昇寫了首讓他摸不著頭緒的詩作。歡宴結束後酒店為狄昇預備了一間

最好的廂房,他也真是累了,早早便入房休息。

 

 

當一切收拾妥貼後,彭任把秦蘊叫到廚房

「蘊弟,你今晚辛苦了,都沒吃什麼,我特別蒸了籠木犀桂花糕給你,

你想在這吃?還是帶回家吃?」

 

 

「真好,我可一直等著呢。我們出去吃吧~」

 

秦蘊用荷葉包好桂花糕,然後牽著彭任的手走到江邊的小渡口…

 

「今天狄兄和我說了好多話,原來他是這麼欣賞我,還希望我能住到杭州。」

 

 

「嗯…」

 

 

看到彭任的反應出乎意外的冷靜,秦蘊有點意外。

「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嗯,在杭州時他就表現明顯了。」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麼回答他?」

 

 

「我…我…我尊重你的決定。不管你是…」

 

 

「傻瓜!我告訴你,我現在可是有個義兄,他說以後他就是我的娘家,

所以如果你欺負我,我就有地方告狀了!」

 

 

「欺負你!我怎會欺負你?我疼你都來不及,我…」

 

沒等彭任說完秦蘊一個軟骨頭就倒入彭任的懷裡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認定你是我一輩子的伴侶啊。」

 

 

彭任沒有回話只用雙手環抱著秦蘊,而秦蘊仰起頭望著對方小聲地說

「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

 

 

彭任還是沒有回話,只是激動地把雙手抱得更緊!

 

 

隔日彭任趁著開工前來到酒館樓上的廂房,狄昇開門看到是他

「彭兄~是你啊,請進吧。」

 

 

「不進去了,說完話我就得去工作。」

 

狄昇看了看對方

「那…您請說。」

 

 

「聽說你要在九江住一個月,快點把包袱收一收,中午以前蘊弟會來接你

去家裡住,住一個月的廂房開銷太大,我們不想浪費這個錢。」

 

 

狄昇苦笑

「彭任啊彭任,我都徹底輸給你了,對我還有必要這麼衝嗎?哪有用這等口氣

招待客人的?」

 

 

彭任咳了一下然後說

「蘊弟的義兄自然不是客人是家人,家人當然要住家裡。」

 

 

語畢彭任便下樓入廚房留下狄昇一人在廂房門口發愣,站了一會狄昇笑了,

笑得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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